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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守护着终于可以回家的灵魂。
花锄知道,这些年三娘虽然衣食无忧,但过得并不开心。她总是眺望着花蒲村的方向,絮叨着说要回家看看,要去和四娘说说,她对不住四* 嘱托。
在花蒲村闹霍乱时,花锄的年纪还小,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儿。但他对花蒲村却一点儿都不陌生,不单是那份感觉,更源于三娘从来不曾停止过的描述,将村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当成一段珍贵的故事讲给他听。
三娘说过,村里得病的人都是被点了火,烧成了一捧灰。据说这样灵魂就解脱出来,不用继续受身体病痛的折磨。
花锄懂得猫儿的意思,也觉得,这也许是三娘所期望的最好归属吧。
大火将灵堂吞噬,如同世间最后的结局与最初的开始,无论在怎样的绚丽中,最后终究化为一捧灰烬,渐渐消失在岁月中。
猫儿走到花锄身边,跪下,从背后抱住花锄的身体,将脑袋枕在花锄的背上,犹如刚开始懂得安慰人的孩童般,单单用双手环抱着,温暖着彼此。
花耗走过去,将两人揽入自己宽阔的怀中。三个人,如此依偎着彼此的体温,犹如静止的画面般无声无息。这是一种旁人永远无法理解的感情,只有经历过花蒲村生死的人,才会懂得的心灵慰藉。
娆汐儿望着那三人,只觉得花耗的手臂中没有自己的位置,竟无法迈动脚步,以花蒲村人的身份过去攫取温暖……
第三十二章银钩终钓猫眼月(1)
在两人的斗嘴逗乐间,猫儿与曲陌之间的那些闹心事儿,完全被银钩的胡搅蛮缠给推到犄角旮旯去了。让猫儿不禁开始怀疑,难道自己对曲陌的感情不够深刻?
一桩丧事后,是一桩喜事。
一桩丧事是三* 去世。在他人眼中,那不过是看不见的悲戚,甚至牵扯不了一分心思,只留给至亲之人一些悲痛,在岁月中渐渐消散。
一桩喜事是曲陌与香泽公主的亲事。离帝已经下旨,命曲陌带着御赐聘礼护送香泽公主回国,然后择吉日正式迎娶公主回离国曲府。过程虽然繁琐,却是礼数。
这桩喜事,日传千里,成为每个人心中对于和平的喜悦向往。
老百姓原本以为香泽公主是要嫁给离国太子,不想却是要嫁给“九曲一陌”的曲公子。大家的猜测落空,却仍是异样欢喜的,只要见了曲陌与香泽公主一起策马而行的情景,谁人不夸赞好一对儿神仙眷侣?
离国上下一片欢悦,不但为曲陌与香泽公主的婚事,更是为在离国找到了娆汐儿,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娆池女之女。如此这般,娆国又欠了离国好大一个人情,若霍国来袭,绝对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。
离国子民在不为战争所扰的遐想里兴奋喜悦着,被关注的几个重要人物却沉寂在彼此的错乱中。
三* 后事办好后,娆汐儿便在娆帝的催促中与曲陌、香泽公主一同去了娆国。这一行,不但是楚府的人要全部跟着去享荣华富贵,娆汐儿还硬是将花锄带去,将其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照顾。实则,花锄确是娆汐儿的亲弟弟,只是这话儿,已然万万不能说。
娆汐儿自己守着这个秘密,心里非常明白,既然一开始就错了,也只能继续错下去,不然,单是那欺君之罪,就不是几颗脑袋能顶下来的事儿。
花耗荣升为战衣将军,自然又承担起护送美人的工作。只是,此去,怕也是被离帝算计在了联姻之内吧?
数人整装待发的前一夜,没有人能找到猫儿,就连银钩都不知道猫儿去了哪里。
曲陌、花耗、花锄、银钩,所有人都在找猫儿,而猫儿却如同蒸发般无声地消失了。
其实,猫儿并没有走丢,也没有被掠去,只是安静地坐在树上,望着曲府在灯火阑珊中准备着明天的行装,一夜无眠,直到天明。
当车轮转动,马蹄踢踏,猫儿缓缓闭上了眼睛,心,仿佛也随之走远了。
银钩的声音从猫儿旁边的另一棵树上传来,在调侃中徒然加了几分尖锐:“怎么,不跟去了?”
猫儿咧嘴自嘲一笑,看向银钩:“我还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猫,谁对我好,我就跟着谁。”
银钩没想到猫儿会这么说,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。
猫儿却是笑了,只觉得银钩吃瘪的样子挺有趣儿的。
银钩被猫儿笑得无奈,转瞬间目光一洌,手中树叶飞出,喝道:“出来!”
原本隐在树后的人闷哼一声后现身,那人猫儿认识,正是曲陌的贴身暗卫。
暗卫的胳膊上插了一片树叶,上前一步抱拳道:“公子莫怪,属下只是奉命行事。”转而对猫儿恭敬道,“猫爷,主子请您一同上路,主子有话要对您说。”
银钩慵懒地倚靠在树干上,状似悠哉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,却突然凌空拍出一掌,正中那暗护胸口!
暗卫一口鲜血喷出,身子亦撞在身后的树干上,猛地一震,才算稳住了力道。
猫儿没想到银钩武功这么高,不禁有些咂舌。
银钩懒洋洋地说:“如果下次还让我听见有人教唆我娘子爬墙,就不是如此简单了。”
第三十二章银钩终钓猫眼月(2)
暗护身体一僵,眼底划过惊恐,苍白着毫无血色的脸,不知道要如何答话,只得将眼睛扫向猫儿。
猫儿瞪银钩:“你做什么伤人?”
银钩斜眼看过来,那眸中流转着潋滟,若五光十色的烟花,煞是靡丽,更似犀利,吊儿郎当地说道:“没事儿,适当换些血,对身体好。”
猫儿无语,这人怎么满嘴都是自己的理?
银钩身形一闪,那紫底银纹的衣衫便缥缈地落在猫儿旁边的树杈上。他斜倚着,将手伸出:“走,猫娃,咱回家。”
此时,树下却是在无声中又站立一人。
那一袭白衣的人儿在得知猫儿的踪迹后,便策马狂奔过来,此刻正仰头望去,点墨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,却深得不见底,透不得一丝光。
曲陌坐在马上,对猫儿伸出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:“猫儿,跟我走。”
猫儿望向曲陌那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,犹如水中倒影的荷花,在一片静止中颤抖着细微的涟漪,让人心疼,却拥不进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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